六如

总在各个墙头反复横跳

烟花23-25

<二十三>


「你还愿不愿意陪我跳海?」


他就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轻撩她的发抚过她的脸说:


「当然了。我永远都在你面前。」


后来她有想过。范敛源是站在她身边陪伴她的男子,叶漓安是站在她身后守护她的少年。只有这个男人,说他在她面前,要她时时刻刻都可以看见他,也必须


看着他。


其时,她笑得妩媚无双,张开双臂抱住两膝向他提着类似小女子的无理要求。曾经不可一世的她此时就像一个标准的情妇,连她自己也不由得唾弃自己。


<二十四>


他带她到新买的洋房里,然后对着管家说:


「从今往后,嫣儿便是我金府上的姨太太了。」


管家已经年近花甲,是自老爷起便当了金府的差,也算得上是看着少爷长大的。所以,虽说老爷早就西去,少爷也当家多年,但在他眼里,少爷一直就是少爷



眼见着少爷还是将这个烟花女子娶进了家门,管家的眼波微微动了动,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:


「少爷既说是,那便是了。」


紧接着,他侧过身子让出楼梯摊开手掌,做出一个“请”的姿势:


「少爷,姨太太,这边请。」


<二十五>


一晃都入了夏。


在金府的洋房里,柳烟一住就是三个月。


在这三个月里,金镰月像夫差爱西施那样,倾尽一切地专心爱她。


他带她去时代广场喂鸽子。


她看着雪白的鸽子眼神无比温柔。


他抬手抚过她柔软的发轻声说:


「那时候,你也是这么笑的。」


「什么时候?」


她不解地回望他。


「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,唔,还有以后很多很多的时候。」


她笑,笑出声来,清爽的笑声像是甫燃的星子,将他的世界都柔柔地点亮起来。


他带她去尖沙咀茶餐厅吃饭。


两人一人一杯泡开了叶子的铁观音对坐。


他举起玻璃杯问他:


「你看这茶叶子像什么?马来的丛林还是印尼的海草?」


她偏了偏头,做出一个思考的样子,然后认真地摇头:


「我都没有去过,所以下不了定论。但是,我觉得,它挺像你的眼睛的。」


他愣了愣,然后轻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:


「你个促狭鬼,拐着弯怪我不带你出去玩儿。」


她粲然一笑,落在他眼里,是夜幕上骤然绽放的灼灼烟花,临花照水一样的惊艳无语。


他带她去浅水湾的沙滩上看日落。


他们并排坐在比海水高一点点的地方。


金黄金黄的沙滩和大海,鲜红鲜红的夕阳和天空,天地间只剩这两种颜色。


他揽过她的肩,她顺从地靠上自己的头,然后他吻上她的发。


暮色四合,浮云渐暗,像是最好的妆容,柔柔地覆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,一切都染上一股暧昧温情的味道。


他就在这样一场连空气都流动着暖意的夕阳下,与她十指相扣,对她郑重许诺:


「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」


他带她去那堵爬满藤蔓的断墙下看星光。


「我想看一场盛大的流星陨落的过程,在天光大亮之前,我要一直不停地许愿,许到沧海桑田瞬息万变,许到靠近你微笑淡晴的脸。」


他静静地拥着她,在她耳边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

「傻瓜,我就在这。」


她稍稍推开他,看进他的眼


——他眼里的温柔像碧绿的春水瞬间涨满了空荡的江,深沉浓重,青波微漾,仿佛化开一滴就可以为整片天空上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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